元旦過後的第一周,沉寂了許久的大學老鄉群突然跳出了一條信息。老鄉會會長在群裏說道:正月初四聚會,有空的都來哈。隨後便在群裏發了個接龍的小程序,讓參加的人自行接龍。
仔細問了媽媽春節期間的走親戚安排後,我興奮地報上了名。
猶記得大學期間的頻繁聚會:宿舍聚、班級聚、社團聚、同鄉聚……其中最讓我有歸屬感的就是同鄉聚了。因為同是漂在北方的南方人,方言和口味又獨樹一幟,因此同省老鄉總覺得格外親切。一起買火車票、一起過中秋,選修課時碰到也分外激動。對了,我大學期間的男友,也是老鄉會的一員。
晚上加班到家刷新接龍名單時,意外地看見了前男友的名字。內心一萬句OS翻湧而過後,接著又看到了大學舍友和社團同事的名字,便“心安理得”地繼續忙年報了。
正月初四,我起了春節假期裏的第一個大早,化好最流行的妝、穿上自認為最知性的套裝,奔赴了聚會。
01舍友相見:職場是家整容所,聚會就是檢驗所
在飯店樓下,我遠遠地看到了舍友小佳的背影:雖然踩上了高跟鞋,但走路姿勢卻保留了當年的樣子,頻率也合上了我記憶裏的“篤篤篤篤”聲。遙喚一聲“小佳”,我加快腳步趕上了她。
電梯裏我仔細地從鏡子裏將她打量了個遍:大學時候素麵朝天地過著“宿舍—食堂—教室—圖書館”生活的她,已經摘去了黑框眼鏡,露出了亮眼睛和長睫毛;化上了淡妝,穿上了剪裁合宜的毛呢套裝,儼然一副職場OL的模樣。
“你今天真好看。”我微笑道。令我意外的是,她意外地羞澀了起來:“都是單位要求的啦。”許是從未從我口中聽過關於相貌的稱讚,畢竟,大學時我即使在央求她幫忙答到、期末複習期間借筆記的時候,也不會從外表入手。但平心而論,如今的她稱得上“好看”:還是原來的五官和樣貌,但氣質已經今非昔比了。
“現在還在做審計嗎?”我也順著話頭“直入主題”。一半是好奇傳說中的四大工作,一半是想知道四大人“跳一跳”的傳聞是真還是假。畢竟,大四那年她以四大的offer震驚了整個學院,估計也要被班班掛在口上向師弟師妹炫耀幾年了。
“還在呢。因為全國各地跑嘛,見審計單位時必須要化妝,久而久之也習慣了。”她解釋道。看得出來,她也脫離了大學期間的生澀模樣,舉手投足間越來越有了得體的味道。
想到自己從不化妝、一年到頭駐紮在財務部裏埋首單據的工作日常,與日漸粗獷的風格,我忍不住暗歎:職場是間整容院,四大也實在是財務整容院裏的翹楚。
02同學相見:時光是把殺豬刀,轉眼差距已天涯
走進包間,我拉著小佳坐在了同班同學旁邊。
“幾號回來的呀?”班裏關係不錯的小和寒暄道。“大年夜”,我和小佳異口同聲,接著便相對苦笑。我是忙年報忙到小年夜十一點,小佳也是小年夜當天才結束年審。
“可不比大學時候的寒假了。還記得剛畢業那年的冬天,聽到春節隻放七天的時候差點哭出來。”我打趣道。“可不是嘛,大年三十那天晚上我還在抱著電腦趕底稿,當時我爸的臉那叫一個黑。”小佳也開始笑。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加班,我們一邊吐槽,一邊開啟了話匣子。
講完經曆,憶完當年,聊完八卦,我忍不住攀問起了各自的現狀。
小佳第一個開了口:“我還在P記。雖然現在已經是SA2,再熬一熬也有升manager的希望,但身體感覺有點吃不消了。明年有合適機會的話,想跳槽去做內審。”我剛準備調侃,讓她把專有名詞換成我們聽得懂的中文,可聽到她接下來的話,又忍不住靠過去摟住了她的肩膀。
“所以我去年轉行了。”小和苦笑。“那時候確實有點崩潰。雖然上家單位也是排得上號的大企業,但是工資的確少,加班更是家常便飯。我知道這行是先苦後甜的行業,但我想早點和女友結婚,車和房子都是現實問題,所以想換份薪資更高的。正好有合適的機會,就跳槽去做了數據分析。”
另一位同班同學阿樹迅速接話:“金融行業工資倒是不少。”我忍不住腹誹:花一百萬去英國讀金融碩士,賺得不多怎麼對得起留學費。雖然平時在朋友圈裏看他發的陸家嘴和黃浦江照片還算淡定,但真聽到他這麼說,還是忍不住羨慕嫉妒。
眼看阿樹快結束他的“普及”,我趕緊樂嗬嗬地轉移話題:這家店鬆鼠鱖魚挺好吃,待會你們多吃點。
03前任相見:相忘於江湖,不如相“恨”於前路
涼菜擺完的時候,有人推門進來。心跳瞬間加速的下一刻,抬頭我就看到了前男友。
都說前任相見,分外眼紅。此話果然當真。我一邊假裝認真地繼續和小佳搭話,一邊分了一隻耳朵去留意他的動靜。
“就在本地工作。”那時候就知道他沒啥大誌向,果然沒猜錯。
“搞IT的,就在路口那家中國人民銀行。”居然考上公務員了,真是出乎我意料。
“沒有沒有,去年剛考上的。”我就說嘛,戀愛時候我們倆都是不折不扣的學渣,他怎麼可能搖身通過了錄取率這麼低的考試。
“不是不是,去年研究生畢業時候考的。”他竟然沒有辜負我倆的分手誓言。當年我察覺到他的冷淡就提出了分手,他答應後,接著跟我說了冷淡期以來最多的話。概括一下就是實習期間她認識了一個女孩子,雖然表白被拒絕了,但他要為了她好好學習、好好beplay中心錢包體育錢包。
想不到,幾年未見,他還保留著當年“否定否兩遍”的習慣,也如願考上了研究生。可自己呢?分手後就渾渾噩噩地度過了大學生活,混混沌沌地選擇了如今的工作,昏昏沉沉地走到了現在。
我忍不住苦笑:即使相濡以沫已是前塵往事,相忘江湖也絕非易事。但在找到自己真正的幸福之前,將他作為對手,時刻想著過得比他好,或許也不賴吧。
04社團同事相見:當年期末忙成狗的你,如今年末依舊忙成狗
正在情緒越來越低落的時候,一隻巴掌落到了我背上。回過頭看到環協的同事小葵,我也不客氣地回了她一記溫柔的暴栗:“這麼久不見,還是這麼暴力啊。”
她落座在了右邊,一邊掐了掐我的臉:“怎麼黑眼圈沒遮住?”“想你想的呀。”我擠了個媚眼。
眼看她的戲癮又要犯了,我趕緊一本正經:“春節前半個月都在趕年報,回來躺了幾天也沒消掉。”沒想到我的真誠換來了她的無情嘲笑:“哈哈哈哈,當年期末忙成狗的你,如今年末依舊忙成狗。”
我配合地“汪”了三聲,一邊伸手去搖晃她的脖子:“快說,現在在哪高就呢?”
“就在大學裏合作的那家NGO啊。”想起來小葵的環境工程專業,再想起她前段時間發的內蒙古照片,我激動:“真的去了那裏啊!”
“對啊對啊,現在我主要負責沙地種樹項目嘛,挺自在的。1月底就給我們放了假。”她繼續“刺激”我。當年組織部英語專業的文文也擠過來“嘲笑”我:“我1月中旬就放假啦!誰都不要和老師比假期哦。”
在社團戰友們的“關愛”中,我卻神奇地樂觀了起來:讓暴風雨來得再猛烈些吧!壓得越低,彈得越高。下一次聚會,我會讓你們看到另一個自己。
上學時候的同鄉聚會主題還都是“迎新生”、“送大四”、“慶佳節”,畢業以後的主題似乎就迅速變成了“溫舊夢”、“比現實”、“相傷害”。也感謝這樣寶貴的對比,讓我從“自己過得還不賴”的幻覺中走出來。新的一年,先把去年光榮地掛了三科的中級職稱一口氣考過吧,也該在財務部裏穩紮穩打,混出自己的模樣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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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來源:高頓財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