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北京市先後通報了多名兒童確診新冠的消息,流調發現他們曾在確診病例家庭的“小飯桌”托管。相關報道引發了輿論對孩童校外托管的熱議。這也讓我想起自己孩子在比利時上學時的情形,給大家分享一下。
我女兒三歲進比利時布魯塞爾的一家公立幼兒園,壓根沒有入托費之說。後來上小學時,選擇的是離家不到500米的一個公立學校。學校下午三點半放學,但也可以等到五點再去接。在此期間,學校不再分班授課或輔導,而是讓學生集中在大教室裏自習、做作業,也有學生在操場參加體育運動的。學校概不收費。
開學後不久,女兒說,每天三點半之後的自習時間,老師會把她和另外幾個“外國小朋友”喊去補課。原來,由於語言環境不同,他們的法語比當地孩子稍差一些,老師會給他們講故事,以便提高他們的法語水平。我也曾擔心是不是要交錢,但從未見到學校的賬單。
後來,我的一位在布魯塞爾自由大學做研究的教授朋友告訴我:“不要錢,老師是誌願的。”原來,他的孩子當時剛轉到比利時來上學,法語更差,學校為了讓他跟上班,自願給其補課。“比利時都這樣。”他說。
我女兒一共補了大約一個學期,從未接到賬單,也未見到老師向我們家長“表功”。也許學校認為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小女上小學,除了午餐費以外,沒有其他費用。小學每兩周一次遊泳課,每個月有一次外出活動,比如騎馬、訪問農場、看演出之類,都不要錢。
據筆者了解,西歐各國情況大同小異,目的是方便上下班的家長接送。法國同事說,法國小學是下午四點放學,但學生可以在校自習到六點,不收費。
換言之,西歐各國沒聽說有收錢托管孩童的機構,因為沒有這需求。
學校托管孩童,在歐洲人看來是天經地義的。在他們的理念裏,養育孩子是整個社會的責任,而不僅僅是家庭的責任。政府和社會要想法設法方便家長、方便孩子。
西歐也有少量福利性質的托管機構。在布魯塞爾時,我常看到一些孩子到樓下公園對麵的一座房子裏玩,房子門口的標牌寫著“兒童之家(Maison de Enfants)”。一打聽,才知道這裏周末、周三下午和假期免費讓孩子們來玩,也算是托管吧。那裏環境談不上高大上,隻有普通的玩具和圖書,還有一男一女兩位老師負責管理。“兒童之家”還組織孩子們看電影,參觀農場甚至騎馬之類,而且每次隻收2歐元的公交車費。暑假是歐洲人度假的日子,但總有一些家庭因種種原因不能帶孩子到外地度假,“兒童之家”就成了孩子們的天堂。當然,這裏沒有文化課輔導,在中國家長看來有些荒廢學業,我們送過幾次也就作罷了。
社會是由一個個家庭組成的,孩童托管看似是瑣碎小事,但對一個家庭來說卻是天大的事情。不能一股腦兒把托管這事扔給家長,或是通過經濟手段扔給社會,政府和學校要想方設法為創造財富的社會中堅們排憂解難。
從西歐發達國家的經驗看,讓學校承擔孩童下午托管的重任,是最實用、最經濟、最安全的做法。靠社會化服務不僅讓家長多花錢,而且人身安全方麵也讓人不踏實,甚至會對孩童的心理與價值觀取向造成負麵影響。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不要讓孩童從小就形成讓錢解決問題的觀念,教育主管部門與學校不妨多一些責任與擔當,多送一些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