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發布的2022美國門戶開放報告顯示,今年赴美國際留學生總體增長3.8%的情況下,中國留學生同比卻大幅下降8.6%,占比也從最高的34.7%大幅下降至30.6%。
去年,雖然中國留學生同比也下降了14.8%,但主要是因為疫情影響,赴美國際留學生整體下降15%,相較而言,中國的下降速度比整體還要慢一些,基本可以忽略。但今年完全不同,全世界在整體增長,中國卻顯著下降。
根據該報告,今年在美國際留學生95.8萬人,同比增長3.8%,和去年下降15%相比,出現明顯回暖反彈。中國依舊是美國留學生最大的生源地,人數達到29萬,占比30.6%,位居第一,但同比下降8.6%。
和最高峰時相比,中國留學生無論是人數還是占比都已經顯著下降。2019/2020學年,在美中國留學生37.25萬,占比34.6%。今年與三年前相比,人數減少約8萬多人,占比下降4個百分點。反觀印度,無論是人數還是占比,均大幅增長,今年達到19.9萬人,同比增長18.9%,占比也達到21%,僅次於中國,也是印度留學生占在美留學生比例最高的一年。
對於原因,門戶開放報告負責人分析主要是因為疫情影響出國,但美國高校認為是10043號總體令等政策限製問題,即對赴美中國留學生就讀敏感專業等進行一係列的簽證限製,但美國務院否定了這一說法,認為受這一政策影響的不足2%。其實美國的限製還是很明顯的,國內一些頂尖大學的理工科專業畢業生,出國留學人數已經出現腰斬。
回頭看十餘年的數據,中國赴美留學淨增長人數持續下跌十餘年,疫情前增長就已經幾乎停滯,疫情的影響隻是讓下降顯著而已。
無論哪種原因,顯然山頂已過,赴美留學大勢已去。
根據門戶開放報告,2012年赴美中國留學生比上年淨增長41568人,到達曆史最高,此後開始下降,2018年隻比前一年多了6207人。到疫情前的2019年,增長人數降至2984人,幾乎停滯。
2020年因為疫情出現大滑坡,2021年繼續下跌。
原因是什麼?簽證和疫情等原因肯定都有,但不要忘記大勢,應注意更宏觀的背景與原因。
2019年疫情前我曾經在一個報告中談到,中國出國留學經過20年快速發展,總的規模將到山頂,拐點將現,日本就是我們的參照樣本。日本自80年代經曆20餘年出國留學生高速增長後,自本世紀初開始出現緩慢下降。
至於原因,是比較複雜的,比如國內外發展水平差距的縮小,包括教育質量差距的縮小;還有適齡人口增長的停滯,2003年後,我國出生人口長期徘徊在1600萬左右,相比90年代大幅下降800餘萬(當然,未來人口情況更不樂觀,但無關目前的數字)。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時代的變化。現在的一些孩子們更在意自己的舒適度,對於遠渡重洋留學,有著本能的抗拒,而不像我們當初,巨大的國內外差距,讓很多人毫不猶豫地選擇走出去。
疫情也改變了很多,比如家長的觀念。事實上,無論是赴美,還是赴英,小留學生都出現了腰斬。美國ICE(聯邦移民和海關執法局)今年初發布報告,2021年K-12國際留學生來自中國的占比37%,這和前些年超過50%,甚至60%的占比相比,下降明顯。
這裏麵,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因素,就是國際形勢的變化。留學生數量,實際是國與國關係的晴雨表。
10餘年前我們因為與日本的釣魚島事件,日本來華留學生大幅下挫。同樣,當年因為西沙群島事件,越南來華留學生也出現了明顯的下降。中國赴美留學生的下降,也幾乎是中美關係的寫照。從門戶開放報告可以清晰地看到,自特朗普上台後,赴美中國留學生淨增長人數出現了台階式的下降,人數增長幾乎陷於停滯。
同樣,最近3年中國已經讓出了加拿大第一國際生源國的地位。這背後與加拿大關係下滑是一個重要因素,“孟晚舟事件”隻是一個代表。
反觀印度的大幅增長就明白了。為製衡中國,美國熱衷推動印太戰略,熱捧印度,印度赴美留學生連續大幅增長。我們幾乎可以肯定,假以時日,印度必然會超越中國,成為美國第一生源國。事實上,印度已經成為加拿大第一生源國。
但大勢已去,並不等於快速下降。美國仍然是世界上最發達,教育質量最好的國家,中國最優秀的學生還是想去美國留學,伴隨疫情徹底過去,我們赴美留學規模仍將會有所回調,保持在一個比較大的規模上,比如30多萬,保持第一留學目的國的地位,但想在規模上繼續增長應該是很困難了,除非兩國關係有根本性改善。
但這一點短期很難看到希望,美國遏製中國發展的目標很明確。中美領導人會晤,美國白宮發布的會談紀要第一句話就說拜登表示:美國將繼續與中國展開激烈競爭!(the United States will continue to compete vigorously with the PRC)
未來一個階段,赴美留學會的幾個趨勢性特點還是很明顯的,將出現結構性的調整。
第一,就是小留學生不大可能恢複到疫情前的規模了,更不會增長。第二,碩士研究生人數和占比將繼續增加。根據門戶開放報告,最近3年,中國赴美留學生本科生占比一改持續增長態勢,變為下降,研究生,主要是碩士生占比快速增長。赴英留學與此類似,也是研究生快速增長,顯然都是國內beplay中心钱包体育钱包熱的溢出效應。第三,本科生仍將是赴美留學的主力之一,但增長與占比將出現一定的停滯,或些微增長,不大可能再出現顯著增長了。
疫情期間出現的申請量的增加,是一個假象:孩子們“撞大運”,中介也想掙錢,於是一個孩子申請幾十所學校比比皆是,但並非實際人數的增長,這是需要補充說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