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叮鈴鈴……”我不耐煩的關閉了鬧鍾,起床收拾行囊準備出發。交織在耳邊的仍舊是那聒噪的蟬鳴聲和爸爸的催促聲。
吃過早飯,爸爸把我送到了校門口,就趕去單位上班了。今天是我初中上學第一天,十幾歲的我還從未經曆過離別,既有與爸爸分開的孤獨、惆悵,也有與新同學相見的喜悅、興奮,但最擔心的還是怕軍訓時被教官和老師批評。
上午,軍訓開始了,第一個科目是枯燥乏味的站軍姿。帶我們的於教官是武警部隊退伍兵,表情嚴肅,目光透著“殺氣”。口令下達後,嘰嘰喳喳的我們頓時像“凝固”了,沒有誰敢動一下、誰敢說一句話。可有誰能保證隊伍裏沒有拖後腿的人呢?這不,我身旁不遠的小胖額頭浸滿了汗水,眼看就要滴進眼裏了,小胖以迅雷不知掩耳之勢抹了一下,卻未能逃過於教官敏銳的眼睛。
“全體都有,軍姿加時兩分鍾。”啊?本以為勝利在望的我們一下子“涼透”了,我突然感到眼花,接著有點胸悶,立刻向於教官以及班主任國老師彙報身體狀況。於教官讓我先去陰涼地裏坐著歇一會兒,此時正值烈日當空,我坐在陰涼地裏時,看到同學們的目光中都有一種說不出的羨慕。
3小時的軍姿訓練終於結束,我們排隊來到飯堂,正準備開飯。沒想到,於教官又出“點子”了,他不讓我們吃飯,也沒讓我們坐下,讓我們先背《憫農》,還非得聲音洪亮地背,否則就不開飯。“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我們扯長了脖子使勁背誦著,總算過了關。
“聽口令,坐下!”飯堂裏一片喧嘩。“起立!”周圍安靜了下來。“坐下!”又是一片喧嘩。“起立!”……就這樣,我們反複“練”了好幾遍,方才吃上飯。
午休時間,同學們七嘴八舌聊著,不知不覺進入了夢鄉。“嘟——”突然一陣刺耳的哨音劃破天際,接著便響起了教官的吼聲:“緊急集合!”
我們睜開了惺忪的眼睛,緩緩地起身整理內務,但是下意識告訴我們,以這樣的速度下去,百分之一萬沒有好果子吃,於是我們匆匆疊好被子,抓緊下樓。大約十五分鍾後,所有人才集合完畢。
“你們是來軍訓的還是來度假的?”於教官怒目圓睜,厲聲嗬斥我們,接著對我們進行了一番“特訓”。操場邊上的一排排楊樹就像受檢閱的士兵一樣筆直地立著,可迎來的卻不是將軍,而是我們這群正在跳躍的“小青蛙”。
“讓我看見有一個偷懶的,全體再加罰一個往返。”哦,原來是教官罰我們做蛙跳呢。等我們重新回到隊列中,汗水早已經浸濕了迷彩服。這一下午,我真正體會到了什麼是度日如年,總教官吹的休息哨也“失靈”了,我們能否休息得看於教官及國老師的“臉色”,就是看我們的表現。但我們下午的表現不盡人意,訓練時老出錯,把於教官急的嗓子都喊啞了。
“黃鸝催曉醜時鳴”。第二天早上,太陽公公還沒出來,我們就早早地起床整理內務了。於教官好像忘了昨天我們的醜事,手把手教我們疊“豆腐塊”被子,同學們都積極地學著。總教官的集合哨吹響後,我們以最快的速度衝下了樓梯,空氣似乎變得清新了,樓下的楊樹仿佛也煥然一新,以最飽滿的姿態迎接著我們。
“聽口令,起步走!”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少年們的吼聲、跺腳聲響徹雲霄,大樓都抖了三抖。
上午的訓練很順利,教官還表揚了我們,一切都似乎那麼愜意。可惜這份愜意並沒有延伸到下午。我們吃過午飯回宿舍休息時,被表揚過的我們心裏美滋滋的,尾巴都翹上了天,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地開始瘋了起來。
“咱們玩狼人殺。”“好嘞!天黑請閉眼。”“哈哈!我就說嗎,你倆是狼人!”……
可是,我們寢室乃至整個樓層都不知道總教官來查寢了。
“三樓動靜怎麼那麼大?都給我出來。”就這樣,總教官把三樓所有同學趕下去加訓了。
大約30分鍾過後,我們已是大汗淋漓,正好趕上了集合時間,總教官吹響了集合哨。等人都到齊,於教官又露出了他的“凶悍”,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同學們都清楚,這是“暴風雨”來臨的前兆。
果然,正當同學們交頭接耳猜忌時,於教官發話了:“詠春拳中的‘葉問蹲’大家知道吧,我們下午就練這個。”話音剛落,許多同學的臉上就寫滿了“絕望”二字,尤其是身體較胖的同學,做這種強度的動作簡直比登天還難。
軍人的天職是服從指揮。在這裏,我們就是準軍人,必須服從指揮。同學們一邊慢慢下蹲,一邊埋怨著我們寢室的男生,渴望著教官早點喊出“停”字,可它就像我們頭頂上的驕陽一樣,遙不可及。於教官也不再像上午那麼和藹可親了,他對我們說:“你們就不能受表揚,要不然那個尾巴啊,翹得比天還高。”
時值末伏,大地像一塊紅薯,被太陽這個大火爐炙烤著。雖然汗水浸滿了我們的臉龐,陽光曬黑了我們的皮膚,但沒有一個人叫苦,沒有一個人喊累。這一下午,教官也一直陪我們在太陽底下站著,一遍一遍地喊著口令,我們每個人的心裏都很不平靜,體會到了教官的良苦用心。
最終,在同學們的共同努力下,我們班在軍訓成果彙報會上被評為“優秀連隊”。
(作者:許藝騰,12歲,就讀於濟南市正豐中學2024級初一(1)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