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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光社優秀作品 | 微光社見習小記者倪郝:《毒酒》
2020-09-30 10: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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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市聞濤小學602班 微光社見習小記者 倪郝

  將軍那雙長滿老繭的手顫抖著,緩緩接過了那杯渾濁的毒酒。手微微一抖,幾滴冰涼的酒便滾落到手背上,那麼冷,仿佛滲透到了將軍的心裏。那點點青苔般的酒,好像毒蛇吐著信子,讓將軍如墜冰窟。將軍輕輕閉眼,從前的一幕幕浮現在眼前。

  將軍在楚靈王尚未殺死侄子即位前便已跟隨。那個郢都的夜晚,燈火格外輝煌,大殿中蕩漾著金光,與珠寶瓷器的光芒交錯在一起,更顯莊嚴華貴。精致的檀木龍椅上端坐著新登基的楚王——楚靈王。

  大王登基後不久,便喜歡上了大臣的細腰。無論那些先王留下的大臣,還是楚王的舊部,都一遍遍地往美容院、健身房跑,那些夥計各個樂開了花。將軍對這些大臣不屑一顧。她執著地認為,才能決定一切。

  後來,將軍的好朋友——令尹也開始去美容院了。將軍去拜訪令尹,大吃一驚:他幾乎認不出令尹了,令尹已全無從前的強壯。令尹緩緩吐氣,手中拿著一條細長的純白色束腰,係在腰上用力拉扯著,然後打了個結。令尹臉色蠟黃,下巴也尖了很多,嘴唇也微微發紫。他在臉上用化妝球均勻地抹上一層細細的粉,塗上淡粉色的口紅,畫上細長的遠山眉,還擦了紅色胭脂,咋一看,仿佛一位美人,弱柳扶風,就像一朵盛開的嬌弱海棠花。

  將軍環顧四周,發現原本放在令尹房中的那盆昔日孺子王喜愛的精致優雅的文竹被挪走了,換上了一簇用景德鎮出產的雕花彩色瓷器裝的牡丹——這是大王最喜歡的花。再看那以前放著密密麻麻書籍的書架,現在撤走了一排古籍,變成了清一色的化妝品——都是當下最流行的。房間裏彌漫著香水與牡丹混合的香味,這使將軍不禁想到自己那簡陋到隻有一張小床,一個桌子,一把椅子和一盞燈的臥室,是那樣的格格不入。

  令尹轉過頭,瞟了一眼將軍那粗得像皇宮中的柱子一樣的腰,用他那一貫輕快的語調對將軍說:“朋友啊,你的腰太粗了,大王不喜歡。你該束一束了!”

  “我忠心耿耿,大王才不會在乎這些!”將軍看著自己鬆鬆垮垮的腰帶,不以為然地說。

  令尹搖搖頭,臉上的熱情像是一下子被水衝刷幹淨,板著臉起身施禮道:“將軍,請回吧。”

  將軍隻把令尹的話當耳邊風,照樣“我行我素”。他在自己的職位上辛勤工作,不斷把有關邊境戰事的奏章遞上去,像一隻愉快的小蜜蜂,忙碌但又享受工作。但那些奏章卻仿佛被卷入黑洞,不見蹤影。

  漸漸地,大王經常不上早朝。日日與一群“細腰大臣”談笑於樓閣之中,流連於花叢之間,大王已全不記得那書案上堆積如山的奏章。

  隨著楚靈王日益沉迷於酒色玩樂,百姓賦稅不斷加重,將軍發現楚國各地都出現了大規模騷動,將軍立刻上了加急文書,但無人過問。

  隨著動亂規模不斷擴大,將軍心急如焚,差人帶著那封十萬火急的軍報闖入了楚王的宮殿……於是,他等來的便是毒酒。

  將軍睜開眼,望向窗外。今晚的夜格外黑,似乎用濃濃的、化不開的黑色顏料抹成。唯有楚王宮殿的方向,有一簇燈火閃爍著。夜色之下,隻有無邊的寂寞。

  將軍抬起手,仰起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將軍倒在了椅子上。突然,一陣狂風衝過窗戶,向將軍襲來,中間夾雜著幾聲零碎的呐喊,朦朧夜色中,天空被火把的火光染成了橘紅色,湧動的人群淹沒了郢都。

  “大王啊,你還是被推翻了。”將軍用最後一絲殘存的意識想道,令尹大人又得另投“明主”了……

  點評:

  文章運用倒敘手法,先引入將軍飲“毒酒”,既做到了點題,同時提升了閱讀吸引力。文章描寫細致流暢,頗有故事性,立意也十分獨特。圍繞“楚王好細腰”的典故,發揮想象描述了一位將軍的一生,雖然沒有觀點性文字,卻通過故事留給人深刻的感想,側麵突出了昏君庸臣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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